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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与瞿秋白在翻译理念冲突中的背后(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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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那么,瞿秋白的“大众”指的是谁?他专门写了一篇《“我们”是谁》的文章批评“左联”成员何大白(郑伯奇)将“我们”(知识分子)与“大众”对立
那么,瞿秋白的“大众”指的是谁?他专门写了一篇《“我们”是谁》的文章批评“左联”成员何大白(郑伯奇)将“我们”(知识分子)与“大众”对立起来,“不能够抛弃‘智识阶级’的身分”[1]489。瞿秋白呼吁消灭“智识阶级”的身份,鲜明展现了“文艺大众化”不纯粹是一个文化命题,更是左翼知识分子的身份命题。在这场革命中,知识分子唯有与大众结合,甚至消灭自我,才能彻底脱离被指为“小资产阶级”或“资产阶级”的危险境地,获得道德合法性。瞿秋白笔下的无产阶级创造的“现代普通话”是全国大众所共有的,自然成了“智识阶级”与“大众”的共同语言。此后,随着左翼政治力量逐渐壮大成熟,文字革命——文艺大众化——无产阶级革命三者关系被不断强化。大众成为“革命文化的无限丰富的源泉”,知识分子的“言语必须接近民众”,否则“火力就打不倒敌人”[9]708。在拔高“大众”地位的同时,知识分子的改造任务也日益严峻:“知识分子不干净了,最干净的还是工人农民[10]851,“文艺大众化”被进一步规范为“文艺为工农兵服务”,“工农兵语言”代替“现代普通话”成为知识分子必须学习和掌握的语言。文艺大众化的历史验证了鲁迅在1930年的判断:“大众化的文艺……若是大规模的设施,就必须政治之力的帮助,一条腿是走不成路的”,而彼时瞿秋白时期,左翼政治力量尚在发展当中,文艺大众化在鲁迅看来,不过是“文人的聊以自慰”[11]368。
瞿秋白的“消灭智识阶级”一说尚停留于话语层面,即要求知识分子“压缩、收窄个人表达的空间”[12]151,置身于“大众”话语,并未涉及到知识分子的改造问题。但“大众”只是一个承载着左翼人士“对未来历史的集体想象和虚构”的社会历史想象话语。真正的“大众”在社会现实中“沉默无声,远离文字,被搁置于文字/文学之社会文化功能的影响之外”的现实处境无法被正视,“而文学创作所面临的现实困境已经被完全挡在视野之外”[12]145。上述鲁迅所提出的分别读者层问题也自然不在瞿秋白的视野之内。
尽管瞿秋白呼吁“消灭智识阶级”,但沉浸于虚拟的“大众”想象中的他还是遭遇了身份困境:在他的“文艺大众化”设想中,知识分子始终处于领导地位:“一定要领导群众,使群众自己创造出革命的文艺。”[1]488但另一方面,他又认为知识分子并不比大众高明,“革命的作家要向群众去学习”[1]463。回到翻译这个层面,“绝对的白话”也面临着同样的矛盾困境:知识分子一面要向“大众”学习“绝对的白话”,一面要领导“大众”进行“言文一致”的文字革命。
后来,瞿秋白在遗书《多余的话》中剖析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困境——书生与政党领袖之间的分裂:“虚负了某某党的领袖十来年”,实为一个“对于宇宙间的一切现象,都不会有亲切的了解,往往会把自己变成一大堆抽象名词的化身。一切都有一个‘名词’,但是没有实感”[13]的书生。“书生”是瞿秋白临终前对自己身份的最终定位,此外,也提示了瞿秋白对革命理论的接收和处理方式。外部的理论只是没有实感的“名词”,意味着这些理论只是作为一种知识或学说外在于接收者,并没有经过接收者内化接纳和吸收继而成为其自身一部分,即“血肉化”。这种“血肉化”必定伴随着自我否定的悖论过程,一方面在坚持自我主体性基础上选择、吸收和转化外部理论;一方面以外部理论为参照,把自我对象化,形成一种对峙,继而发现自我存在的问题和不足,达到自我解剖乃至自我重造。这既是对外部知识理论进行生命体验式的理解,也是一种向内的理论运用方式。而瞿秋白“书生”式的运用方式往往是向外的:把理论当成“武器”猛烈地批判外部,却易忽略对内部的剖析。它同时也是一种纯粹理论崇拜的接收方式,极易把革命理论当作唯一真理,而掌握了革命理论就有了“真理在握”的自信,一种统领他人的权威感也就应然而生——这或是瞿秋白从书生变成领袖的其中一个内在原因。
就翻译而言,瞿秋白对“绝对的白话”的要求一方面与他左翼文化运动领导人的身份有关——可以至上而下地要求作家应该怎么做。另一方面,“真理在握”的自信也使得他一下笔便充满了掷地有声、不容怀疑的雄辩。与之形成鲜明反照的,是瞿秋白本人在遗书中的自我剖析:“差不多完全没有自信力,每一个见解都是动摇的,站不稳的。总希望有一个依靠。”[13]25从这“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”的深切剖析中可见,“真理在握”只是自信的假象。缺乏“自我血肉化”机制的理论服膺决定了其介入历史是遵照“应该如此”的原教旨,而非历史性。这就使得瞿秋白在强调“绝对的白话”时抓住了语言文字发展“应该如此”的方向,却在具体落地过程中出现了“左”倾的不切实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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